“申达系”重返资本市场!掌门人卷入行贿案,两家公司卖壳
“申达系”的衰落,绕不开申达集团,此前因连带担保责任,申达集团资金链出现问题,两家上市公司因“输血”申达集团,自身反陷泥潭,最终均以“被借壳”方式,退出资本市场。
如今,申达集团“派出”钟恒新材再战A股。不过,钟恒新材与申达集团之间存在占用资金等问题。有两家上市公司被“掏空”的先例,钟恒新材能够顺利上市吗?
近日,常州钟恒新材料股份有限公司(下称:钟恒新材)创业板IPO获深交所受理。钟恒新材在资本市场并不出名,不过其背后的控股股东申达集团却赫赫有名。
在江苏江阴,作为曾经的亚洲制膜巨头,申达集团在中国民营经济史上留下过浓墨淡彩的一笔。如今欲上A股的钟恒新材,沿袭“申达系”的传统,也是主营制膜。
2003年,钟恒新材成立,2020年转为股份制企业。钟恒新材的主营业务是做BOPET(双向拉伸聚酯薄膜)特种材料研发、生产和销售,主要产品包括转移膜、烫金膜、涂布膜、亚光膜等。其中,转移膜在日常生活中最为常见,就是当拆一盒新香烟,或者拆一盒新面膜,要先撕掉的那一层薄薄的透明塑料膜。
2017年至2019年,钟恒新材实现营收分别为3.58亿元、4.26亿元、4.51亿元;同期实现归母净利润分别为949.55万元、4209.71万元、6815.76万元。可以说,钟恒新材的营业收入和归母净利润均表现出增长态势。
招股书显示,钟恒新材有三项财务不规范,所涉资金均与控股股东申达集团有关。此外,作为钟恒新材的实控人,“申达系”的核心人物张国平还曾卷入官员贿赂案。
控股股东占款8000万,钟恒新材成提款机?
钟恒新材的控股股东申达集团持股99%。根据招股书的披露,申达集团存在多次占用钟恒新材资金的现象。
具体来看,钟恒新材与申达集团的资金往来包括:无真实交易背景的票据背书转让、通过供应商进行转贷融资以及使用个人账户对外收付款项。
招股书显示,钟恒新材存在无真实交易背景的票据背书转让情形,相关票据主要用于钟恒新材与申达集团之间的资金拆借。2017年至2020年1-3月,申达集团以票据形式占用钟恒新材的资金分别为500万元、970.6万元、1104.17万元、302.79万元,共计2877.67万元。
这2000多万元,主要用于申达集团日常生产经营、理财投资及与申达集团公司其他子公司的经营往来。
此外,钟恒新材还向银行借款,拆借给申达集团进行投资理财。2018年、2019年,钟恒新材向江苏江南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借款,之后通过供应商进行转贷融资,相关款项实际向控股股东申达集团进行了资金拆借后主要用于理财投资,涉及不存在关联关系的供应商进行转贷融资的金额共计4450万元。
钟恒新材还多次使用个人卡与控股股东申达集团进行非经营性资金往来,形成资金占用。2017年至2019年,申达集团占用钟恒新材的资金余额分别为 50万元、204.85万元、276.86万元,共计531.71万元。
钟恒新材上述因财务不规范涉及申达集团的资金共计7857.71万元。
控股股东多次占用公司资金,是否违规?广东金桥百信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石向阳告诉记者,无真实交易背景的票据背书转让行为违反了《票据法》、《支付结算办法》等相关规定;通过供应商进行转贷融资违反了《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贷款通则》等相关规定;使用个人账户对外收付账款违反了《公司法》、《人民币银行存款账户结算管理办法》等相关规定。
虽然钟恒新材在招股书中表示,针对三项财务不规范所造成的结果,都已经进行了补救措施,甚至包括实控人张国平书面承诺补偿钟恒新材因不规范财务行为可能遭受的全部经济损失。但对于为何会产生多项明显违法违规情形,钟恒新材并未在招股书中进行解释。
知名经济学家宋清辉告诉记者,这些不规范情形或会给发行人带来合规方面的潜在风险,可能会引起监管层的重点关注,从而影响其IPO进程。
输血申达集团,两家上市公司终被卖壳
投资者和监管层需要担心的问题不止于此,野马财经注意到,钟恒新材背后的“申达系”,就曾因资金问题陷入漩涡,并最终导致旗下两家上市公司退出资本市场。
“申达系”核心公司申达集团,可以追溯到三十五年前。
1986年,34岁的张国平带领42名子弟兵,出资28万元,在宋家圩村买下12.4亩土地,建起了申港装璜彩印厂,依靠电烙铁等简陋工具生产低档塑料包装袋。这也成为“申达系”制膜的雏形。
1994年,申达集团成立。1997年,申达集团联合其它两家公司主导发起成立中达股份,成为我国制膜行业第一家上市公司。至此,申达集团走上发展的快车道,并将另外一家上市公司江苏申龙收入囊中。
不过,一边是实业的迅速发展,另一边,张国平通过资本运作,利用两家上市公司进行大量的担保。2005年末,中达股份担保总额占净资产的近七成。2007年末这一比例更达到173.84%。
过度担保,则成为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2006年,申达集团因为担保问题“暴雷”。当年,江苏太平洋建设集团卷入共计3.82亿元的债务诉讼、债务纠纷的漩涡之中,各地商业银行对太平洋集团的诉讼书纷至沓来。
作为担保方,申达集团被追究其连带担保责任,多家债权银行抽走了申达集团数亿元流动资金,引爆了申达集团内部的债务问题。
为了解决集团危机,张国平让中达股份和江苏申龙两家当时还在上市的公司充当起了紧急“血泵”。两家上市公司先后接手了申达集团持有的部分公司的部分股权和债权,为申达集团“输血”总计近10亿元。
但“输血”过后,两家上市公司自身也严重“缺血”。2007年到2009年,江苏申龙连续亏损。2009年,江苏申龙被暂停上市。中达股份2006年净利大幅下滑,2007年至2009年,公司亏损总额超5亿。
但两家上市公司在申达集团破产重整完成前就先后沦落到被彻底卖壳的命运。江苏申龙吸收合并海润光伏,海润光伏就此借壳上市;中达股份以增发方式收购保千里100%股权,保千里得以借壳上市。
实控人贿赂法院官员
就在申达集团破产重整后,却因为申达集团的破产重整案件,牵出一桩贿赂案。
2012年9月27日,江苏省政府主持召开银团协调会议,研究申达集团银团贷款风险化解工作。与会银行同意对申达集团进行整体破产重整。2014年2月21日,申达集团重整计划执行完毕。
2016年,时任无锡市中级人民法院党组书记、院长时永才以他人(下称:接头人)名义取得中达软塑(申达集团此前上市公司中达股份旗下子公司)1000万股(持股比例 6.67%)。
这笔股权对应价值1690万元,时永才仅支付了1000万元。剩余690万元则由张国平交给接头人,接头人又将1690万元支付给中达软塑股权转让方。
2019年3月,在接头人与张国平签署约定后,接头人又将所持有的中达软塑1000 万股票以1950万元转让给张国平(相较1690万转入价高出260万元)。2019年5月,接头人将690万元予以返还。
就在这一来二去的股权转让间,时永才通过接头人净得260万元。
不过,东窗事发就在数月后。2019 年9月,时永才被立案调查。
2020年4月7日,时永才涉嫌受贿罪、挪用公款罪一案,由南通市人民检察院向南通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起诉指控内容包括,2013年至2015年,被告人时永才利用担任无锡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的职务便利,授意下属挪用本单位“小金库”资金,用于其个人的股权投资,数额巨大,依法应当以受贿罪、挪用公款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巧合的是,当初受理申达集团破产重整的法院正是时永才所在的江苏省无锡市中级人民法院(下称:无锡中院)。从2013年4月26日,申达集团申请破产重整到2014年2月21日执行完毕,期间时永才在任无锡中院党组书记、院长(副厅级)。
关于张国平是否会被追究法律责任,钟恒新材在招股书里这样解释:张国平不存在受到刑事处罚、行政处罚的情形,也不存在因涉嫌犯罪被司法机关立案侦查或者涉嫌违法违规被证监会立案调查且尚未有明确结论意见的情形。
但记者了解到,2016年4月18日起实施的《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贪污贿赂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九条明确规定:“犯行贿罪,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应当认定为刑法第三百九十条第一款规定的“情节特别严重”:(一)行贿数额在五百万元以上的;……”。
江苏亿诚律师事务所执行主任喻胜云博士表示,张国平行贿行为以“行贿数额”计算已涉嫌行贿罪且“情节特别严重”,存在被司法机关刑事追诉的风险。
时永才被立案调查后,张国平曾配合江苏省纪委完成协助调查。但目前该案尚未判决,张国平是否会被追责还需等待最终判决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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